这像是低配版的纽约卡夫卡式冒险故事,少一份小说极其黑暗的超现实主义,但多一厘现实主义电影的手持日常。这部电影据说是基于他们父母离婚的亲身经历,与父亲的关系是他们制作《爸爸长腿》的基础。影片中的爸爸为两个儿子买热狗冰淇淋,接送他们上学,给他们穿戴衣鞋,360°移情视角让观众与爸爸无微不至的父爱找到情感联结,但也正是这样的爸爸,他不知道校长是谁,不知道怎么跟校长交涉,甚至为了用安眠药安顿儿子。与其说视角具有代入性,还不如说视角更具有蒙骗性,因为爸爸的确是一个不能承担责任的孩子。那我们就不难理解在电影最后当电缆车滑向朦胧的天际若隐若现时,结尾的这一份忧伤和苦涩情绪不是导演对爸爸的惩罚,也不是情节转折上的设置,虽意料之外,但情理之中。
这部片子在2009年的电影节巡回演出,于2010年发行,并且在2011年独立精神奖上获得了声望很高的约翰·卡萨维茨奖。不过,我们知道,当这一类城市叙事的独立电影从几十年前的美国电影中淡出后,两兄弟用自己的作品充分振兴独立影片制作风潮的同时,他们还有大男孩更顽皮更想制造恶作剧的锋芒。他们的电影充盈着呢喃腔,扑面而来的自然主义对话和大量卡萨维茨式即兴创作。但是如果一味复兴是无趣的,这样的语意重复和场景复刻不是两兄弟的审美观。Dogma95的现实主义腔调也会穿插突如其来的超现实主义,主创走进参演,梦境交融现实,两人用恶趣味点亮法国新浪潮,这也就导致于他们作品里面显而易见的“神来之笔”。比如说《长腿爸爸》这部电影里面的巨型蚊虫,和《被抢劫的乐趣》里面让人很惊喜的与动物园北极熊戏耍的幻想场景,还有日后《黑气球》的灵性与人性以及《兰尼·库克》结尾处的超时空对话,这是萨弗迪兄弟日后除了在摄影技艺上和迷幻电子学乐上深耕突破之外的叙事点彩,是他们重构现实主义与形式主义艺术可能性的小魔盒和兔子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