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的厅堂,你高高的廊柱。我多麽希望进入你的中央,但我不能。我的手指僵硬,我的誓言凛然。几十年后几千里外的中国,仍然有人为你的Klaerchen深深感伤。那些肤浅的花草,我也会和你一样让他流去,直到终场的音乐声响起,将我笼罩。然而,
渴望,Sehnsucht,
哪能轻易抹去呢。所以,我的年轻的心,你还得往前,在新的世界之中,逐渐前去。绝对音高,调性,维拉.洛博斯,巨匠徘徊在往昔的辉煌里,雨夜里吉他的声响。。。这些都重要但不是主要的,Hermann, "慢慢吃。"
不过我还是满脑子装满了Klaerchen, 装满了她坐在微光的小屋中等待。回忆之中刻骨的深情,反复犹豫之后,是信中流畅的告白。流露的只有万一。
哎。我知道这就是结局。不过永恒的自由,Es lebe die Freiheit.
Es tut immer noch weh.


而当我终于从精神的幻梦中醒来,却发现我的词句已经枯干。我也曾一个人离开乡土,独自一人的时候身上的病原体让我精力耗尽。所有人已经离开,宿舍里只有我一人。死亡的腐烂气息在那时就是切近的真实味道。不过那个温暖的城市根本没有雪花。我也没想过回到家中。因为现在回想起来,我也不能确定我什么时候丢掉了家的概念。反正现在是没有了。我没有家园。
而雪还是飞起来,就在这种时候我有时也会重病。可是在雪覆盖我的周边的东北原野,我再没感到过虚弱或者是孤独。盛夏的今天我想象雪花纷飞,这种距离感,就是那种没有家园的感觉。不过我还是完整地理解了大雪纷飞,那里刻下了我的人生体验的起点。红灯区女人的舞蹈对我也没有什么吸引力。我像此时的Hermann,已经理解了带着真正爱意的欲望,疏离的张大着眼睛看着别人的欢喜。

游离,飘荡,或者说好听点-流浪,我向往这样的生活,向往用遥远的目光看待他者,最后也看待自身。
Juan:Ach, Ich moechte immer so fahren! 我愿我永远流浪!
Clarissa: Weitweg. weg von alle Muetter, Familien und kleine Staedten 远离母爱,远离家庭,远离小地方,
und von der Liebe 还有远离爱情
An den Frauen merkte ich erst richtig, dass ich in einem fremden Land lebte. 女人,才使我真正明白,自己身处异国。

Augen in der Großstadt Kurt Tucholsky 都市里的眼
Wenn du zur Arbeit gehst 早起,
am frühen Morgen, 去上班
wenn du am Bahnhof stehst 带着焦虑,
mit deinen Sorgen: 站在车站
Da zeigt die Stadt 城市把千万张面孔,
dir asphaltglatt 展现在你的面前
im Menschentrichter 人们涌入车站如同,
Millionen Gesichter: 沥青流过浇筑漏斗的大口
Zwei fremde Augen, ein kurzer Blick, 两只陌生的眼睛,一次短暂的注视,
die Braue, Pupillen, die Lider – 眉毛,瞳孔,眼帘-
Was war das? 这是什么?
Vielleicht dein Lebensglück … 也许这就是你的生之欢喜,
vorbei, verweht, nie wieder. 逝去,飘散,永不再来。

Du gehst dein Leben lang 你的一生走千万条街道,
auf tausend Straßen;
du siehst auf deinem Gang, 一边走,一边忘记
die dich vergaßen.
Ein Auge winkt, 有一只眼为你闪烁
die Seele klingt; 灵魂为之震颤
du hast’s gefunden, 你终于找到你所寻找的,
nur für Sekunden … 然而只是片刻...
Zwei fremde Augen, ein kurzer Blick, 两只陌生的眼睛,一个短暂的注视,
die Braue, Pupillen, die Lider. 眉毛,瞳孔,眼帘。
Was war das? 这是什么?
Kein Mensch dreht die Zeit zurück … 时间不会倒转...
vorbei, verweht, nie wieder. 逝去,飘散,永不再来。

Du musst auf deinem Gang 你需走你的路
durch die Städte wandern; 穿过城市漫游
siehst einen Pulsschlag lang 心脏跳动的瞬间
den fremden Andern. 看见陌生人
Es kann ein Feind sein, 他可能是你的敌人
es kann ein Freund sein, 也可能是你的朋友
es kann im Kampfe dein 甚至可能与你并肩战斗
Genosse sein.
Es sieht hinüber 目光交汇
und zieht vorüber … 却擦肩而过
Zwei fremde Augen, ein kurzer Blick, 两只陌生的眼睛,一次短暂的注视,
die Braue, Pupillen, die Lider. 眉毛,瞳孔,眼帘。
Was war das? 这是什么?
Von der großen Menschheit ein Stück! 不过是无边人世中的渺小的一个罢了
Vorbei, verweht, nie wieder. 逝去,飘散,永不再来。

尘封着的血腥往事,在昏暗的瓶中躲藏。只要有人拉开瓶口,巨大的爆破将销毁一切。而魔鬼在人m们心中广布,就是他们在撬动瓶塞。
Wach auf, denn eure Traeume sind schlecht. 醒来吧,你们的梦。那实乃梦魇。
Bleib wach, weil das Entsetzlichen naehr kommt. 保持清醒,只因恐怖近了。
Auch zu dir kommt es, der weit entfernt wohnt. 那独善其身的,恐怖也不会把你放过。
......
Wenn es heute nicht kommt, kommt es morgen, aber sei gewiss.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我要找回我的过往。那些沉重久远而又渺茫的废墟。哎,只是我不仅需要反对,还要建成。因为我只有苍白的一点积蓄啊,水之积也不厚!而且我还缺少勇气,缺乏挺立的人格。在这样的废墟中的苍白的我,要去重建什么呢?我也是一个伪君子。我的脸一直不能在我心中痛苦的时候下拉,他要对着他所讨厌的人微笑。
他们活着。比如Evelyne。而我对我自己的存在却并不确定---我把这个电影推荐给了我的朋友。我想说,这个电影有摄人的深度。我觉得深度就是那个合适的词。可是我恨这个词---我想突突突突地活着。我却总是犹疑,没有深度,半拉拉地活。我不能进入我的想象。我的不自觉的面具就是我的内心。我是一个深深的伪君子。
他们活着,而且不需要我反复自诩的转折,就这么活着,人生的河流向前流淌。


我不能理解德国人的爱情。哪怕我以后在那里生活10年,我也不能以他们那种方式相爱。不过我曾是一个半拉拉的Zyniker.,带着我有限的才华嘲讽,不时像一个干瘪弱小的开屏孔雀。而我现在却自我怀疑,扑伏躺卧痛哭。酒已经上到眉头,我再次感到词句苦干,诗意彻底地离我远去,我不会再伪造我的酒精!
那些个大师的巨大头像,对他们来说就是切近的鬼魂。然而他们却也以埋葬熟人之地为故乡。我曾羡慕他们,如果愿意,能在少年时代就亲近这些伟大的灵魂。


Helga放纵不羁爱自由。
当音乐响起,所有女人都心波荡漾。他们是会让心波荡出的,用他们强壮的身体,主体性地享受群体的性爱。这是她们远比我们自由之处。油膏抹在现世鲜红的伤口,带着欲望的湿热滑腻,女人口中此时吹出的凉风,躁动不安的音乐带着生命力往前湍湍流去。但是在没有束缚的地方自由却停了下来。我不知道是出于纯粹偶然还是Helga的个人深爱,抑或只是导演需要深度而做的割离。
而Helga的自由却明确地处于限制之中。她无法以一种胜利者的状态与自由游戏。
她不得与她最爱的人相爱,这是她的不自由。
哪怕她的祖母没有出现,他两睡在一处,Hermann心里也装着别人。这还是她的不自由。
在慕尼黑拒绝Hermann,我想是由于她的所爱终于骑在她身上的时候他的举动并不充满爱意,一种兽性的发泄与她的期望并不相符。她照着自己的意愿撵开他,此时她自由。但是她后来又后悔。自由的一贯性没能得到保证,是她的自由的不能完全。
在自己屋里的阁楼,欲火早已飘荡。这个时候的祖母,是自由反面的显然代号。强烈直接的冲突。
要是我,可能就弱弱的在这里睡下。我有软弱,我有畏惧,我有一千个理由。雨下的多大。欲望的煎熬我会让他悄悄的散去。
Hermann却起来了,在大雨中离开。离开这种粗糙的规训,怪异的气氛。离开他们不能忍受的东西。这是我所缺少的自由的躯体。抑或又是他的渴望,Sehnsucht,向着那个比他大11岁的女人,他心中的旧爱和伤痛。向着渴望而去,也是我所缺少的自由。
于是自由者就躺在了他所应得的幸福之中。巨大的镜子反映着他的幸福。宽阔的丝绸下柔软温暖的身体,长长的拖着悠远的意境。


一个哲学爱好者登场了,实在是一个丑角。我还是不能理解德国人的爱情。而我发现,我理解不了的就是里面的坦诚,已经远超出了我所能接受的上限。忠实于自己的感觉让我惧怕。


女主终于作为单集的主角登场了。荒原狼,他们两个。能用电影的方式阐释黑塞的这部作品,让人赏佩,也痛心。一个荒原狼注定要和自己族群告别。尤其是那个族群的传统,他得冷静地审视一番。圣诞树已经摆好,伟大的音乐在这个时候已经俗腻,沉重地压在残雪堆满的Muenchen.而他们的终于拥抱,合唱,千转百回,强烈而又揪心。他们阐释了荒原狼生存态度里的自相矛盾和由此引发的痛苦。


为什么Hermann要与她结婚呢?为什么Juan想自杀?他们也撒谎,虽然房屋登记处只不过轻轻地在来那么两下(这种时候中国人几乎什么理由身份都可以编,所以这种标签定义都没有太大意义),涉及工作什么的冒着被拒绝的风险直接说出自己的态度,然而却背着自己的真心,因为自己的誓言和恐惧,最终骗了自己,娶了一个不爱的女人。
在婚姻和爱情上他们也撒谎。Hermann也惧怕自己的坦诚,她以Schnuesschen的一生做代价来逃避自己的爱。


我会什么?我什么也不会。我也不是一个梦游似的旁观者,带着痛楚清晰地旁观苦难。我也不想说我是恶的经历者,更不是缔造者。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父亲,你们为什么要砸毁自己的殿!你闭上眼睛就要走了吗?把祖父及他身后的辉煌归还给我,不要留下我一个人!你是瞒不住的,承认吧,然后忏悔!你们砸烂了祖父的殿!
自欺,你们欺人,父亲!
我不想让一个生人来质问我,我想我直接站在你的面前。你不要再阻拦!
提琴的呜咽是粗粝的。不管你们多么成功多么残酷。在死亡之前完成学业。上帝才是最后的旁观者。

十一
唱起了歌,只有轻轻的伴奏。旋律里面的深度到底怎么才能积攒起来,而Clarissa就这么唱下去。歌词也好。
画面静止了,让人感到害怕。Rob戏份并不多。

第二故乡Die Zweite Heimat - Chronik einer Jugend(1992)

又名:2nd Heimat / 故乡2 - 一个青年的编年史 / 故乡2

主演:Henry Arnold Salome Kammer Fra 

导演:Edgar Reitz 编剧:Edgar Reit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