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04-21

圣徒戴尔兹:圣徒戴尔兹 Santitos

◎简　介
第15美国圣丹斯独立电影节拉丁语电影特别奖
一个漂亮的寡妇相信去世的女儿还活在人间，在四处寻找的过程中她找到了自己的爱……
这部墨西哥导演Alejandro Springall导演的片子Santitos讲述了一个母亲寻找失踪女儿的故事，一个关于“圣妓”的故事，也是一个关于追寻自己信念的故事。片中的 Esperanza就好像使徒抹大拉一般义无反顾地跟随着自己的信仰前进，而她知道自己一无所有，却要奉献一切。
　　Esperanza的这段历程不是单纯的寻女之路，而是她内心追寻信仰的路程。我们从片子一开始就可以知道她寻女的依据无非是在做饭的时候从烤箱内看到了圣徒迈克尔的形象，而且听到了他告知自己女儿还活着。在影片的开端，雨夜她跑去与神父诉说，中间插叙她在医院的经历，倒让我们以为她的女儿真的被她所叙述的那个医生给拐跑了，倘若事先未看内容简介，不少人恐怕会误会成这是一部悬念片。随着剧情的发展，我们逐渐醒悟：原来这一切都是她心目中因为过分思念女儿而产生的幻觉， Esperanza则因为这种幻觉而从家乡一直追到了洛杉矶。在影片中出现过的幻象除去天使外，还有她女儿的音容笑貌，每当她不知何去何从，万念俱灰的时候，她总是在镜中看到女儿的笑容，听见她对自己说“妈妈，你会和我永远在一起。”而这对于一个苦苦追寻失踪儿女的母亲来说，无疑是最大的安慰。
　　在Esperanza寻女的历程中并不是一帆风顺的。除去生活，经济上的问题外，更重要的是她内心不断自我否定的过程。神迹的隐隐出现固然在开始会让她信心百倍，然而在长时间仍无音讯后，她内心所坚持的“天使告诉我女儿还活着”这一简单信念逐渐被现实所打击。一开始的她假装到一家小酒店去工作，以便打探消息。当知道不少女孩子会被卖到乡村的一家妓院后，她又跑到了那里自愿甘当妓女。妓院有一间房间是永远锁着的，而她的女儿就可能在里面，当她想尽办法打开房门后，却对里面的一幕哭笑不得——原来里面只锁了只奶牛！这就好像万丈高楼一脚蹬空，多年来她为之所追寻献身的目标原来并不是她所想的。这时候的 Esperanza第一次开始了对于自己目标以及上帝的怀疑，一向忠于上帝的她把天使的座像打了个粉碎，并且哭喊着：“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这是她第一次的自我否定，然而不多时，她又立刻再次否定了前者的举动，她收拾好碎片，并且像个罪人一样惶惶不安，恐怕惹怒了天使。
　　其实我们可以这样来看，如果说Esperanza一开始追寻女儿是因为受到了烤箱内天使幻象的鼓励，并且在打听到了确实的证据后开始的，我们可以说这时候的她是怀着对上帝崇高的信任与对女儿仍然生存的信心开始自己的“圣途”的。而当她受到了打击后仍然坚持这一不可完成的任务，则越来越多地陷入了非理性的情感因素中。她现在还相信女儿还活着么？她还相信这是上帝派天使告诉她的么？
　　她是一个母亲，而这使她不敢也不愿承认死讯——哪怕她明白，自己的女儿是永远也回不来了。但是假如有任何一点点线索，她也会如大海漂泊中的人一般紧紧抓住这一根稻草，就算这稻草会带着她沉下去。
　　她又来到了洛杉矶（Los Angels）这一个拥有天使名字的城市，在这里她遇到了一个真正的天使，一个身着天使般羽翼的散打运动员。而这时候她却因为寻女不遇陷到低潮，“天使” 在台上的突然出现就好像烤箱出现天使幻象一般，使她再次看到曙光。与幻象不同的是，这位天使不是虚幻的，而他给予她的也不是空虚的鼓励，而是实在的情感。 Esperanza苍白的脸终于有了一丝血色，上帝的天使给她带来希望，而人间的天使却给她带来了幸福。
　　用开篇西班牙的谚语来形容本片主人公Esperanza可谓再恰当不过，她是一个圣女，同时她又是一个妓女。当然圣女所指的并不只是贞得姑娘或者特里萨嬷嬷这般的人。Esperanza 的虔诚程度也足以称为圣女作风，每次遇到任何事情，她总是第一个来到教堂里忏悔，听取神父的教导，平日的生活里也是严格按照戒律处事，甚至在外地都是用长途电话打来忏悔。与此相对的是她的卖身行为，我们很难简单的用“对”与“错”来形容，她是严格的按照心目中上帝的指示来办事，而为了达到这一目的她又不得不出卖自己的肉体以换取金钱，她是用了违背教义的行为而作遵守上帝的事情，这矛盾的本质加深了Esperanza这个角色戏剧性——她，到底是纯洁，还是堕落？如果说她纯洁，那么她的身体已经受到不洁的玷污；如果说她是堕落，那么她卖身的原因不是为了金钱与享受，而是为了她的孩子，这一纯洁的目的又明显不是堕落。当然，我们这里不会从哲学的角度来推测对错，不过假如我们想想未婚先孕的圣母玛丽亚，原先是妓女的圣徒抹大拉，这些都曾经被人们所不齿，但是最后他们都步入了“圣”字门，那么本片中的Esperanza还不应该被理解么？圣妓，Holy Whore这个词可能是最恰当形容她的。
　　好事者一直乐于从某些片中的一些名字代号来推敲含义，我这次也不能免俗。本片中的一些名字起的的确很有意思，当然前提是你得懂西班牙文。主人公 Esperanza的含义是“希望”;她女儿 Blanca的名字含义是白色，亦即纯洁的意思；那个一直给她做咨询，帮助她的好牧师Padre Salvador ，他名字的意思是“拯救世人的牧师”；城市洛杉矶Los Angels当然取自天使Angels的意思，至于Paloma，则是鸽子的含义，象征着和平与宁静。还有色彩上也是经过一番推敲的，开头阴雨连绵，主人公则是一身黑色，这一直持续到了她的天使的出现，这时的Esperanza衣着逐渐亮丽起来，直到最后与那位雄性天使开车离去的一袭白衣。
　　虽然是墨西哥的作品，但是同样作为西班牙语的电影，导演Alejandro Springall在这部片的风格上很像西班牙导演培卓阿莫多瓦的片子。比如从题材上，阿莫多瓦的片子大多向女性致敬，以一种理解和关怀的姿态，细腻温情地刻画着女性敏感的精神世界。本片自然不用说，刻画了一个善良，美丽，百折不挠的母亲形象，同时亦像阿莫多瓦般讽刺了那些好色无度，自私的男性；阿莫多瓦镜下的世界多是多姿多彩甚至可以说是奇特的的，本片中同样有个这样的世界，就拿Esperanza工作的地方来说，一个是向国际政要提供雏妓的秘密地方，还有那变性人，同性恋聚集的酒馆，最后是那通过万花筒偷窥的色情场所。就如同万花筒中的景象一般，这些见不得人的场所在镜头下显得那么光怪陆离，Alejandro Springall以戏谑的手法描绘着这些不为人知的角落。
　　当母亲Esperanza最终没能找见孩子怀着疲惫的神去与心灵回到墨西哥后，面对着曾经出现过圣徒迈克尔的烤箱，她猛然感觉到——自己的女儿可能真的死了，而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寻找都是徒劳的。这种否定自己的思想虽然不是第一次出现，但是这次是出现的这么彻底，这么强烈。她来到镜子前，看着镜子，镜子中又出现了女儿的身影“妈妈，你会和我永远在一起。”这次，她选择了放弃，她挥动锤子打碎了镜子，打碎的一刹那，她发现镜子碎片中闪现的全都是自己的身影，而上面的一个个她又是那么无助与孤单。
　　假如停在这里，再加上点旁白式的话语与阴暗些的音乐，这个片子估计就成了悲剧了。不过可爱的Alejandro Springall没有这样处理，Esperanza的那位天使来到了墨西哥，结尾是两人把那块镜子的墙面敲了下来，放在车上拉走了。这时候镜头拉起来，田野的小路两侧似乎挥发着野花的芬香，而那蔚蓝的天空又让我想起了The Son's Room里面那一幅云淡风清的结尾画面。
　　上帝的天使告诉她女儿还活着，她追寻了信仰的指示；而当人间的天使告诉她爱在哪里的时候，她又一次开始了历程，只不过这次，她开始追寻幸福的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