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喜欢科幻的人来说,英国的长寿科幻剧《神秘博士》是不得不提的一部,它从1963年开始播出到如今依旧活跃在电视屏幕上。这不得不让我们感到惊讶和好奇,也因此使得我们想一探究竟,然而可惜的是我并没有完整的看完这部漫长的,比我——甚至比我父母亲——都还大不少岁的科幻剧,但是我看完了由此剧所衍生出来的一部科幻剧《火炬木小组》(Torchwood)。这部剧从2006年开始播出第一季,到如今已经播出四季。关于一二两季在此我不会多谈,最主要想说的是这部剧的第三季,在我看来也是这四季中最好的一季。

这一季于2009年在英国BBC1播出,有别于前两季,本季将以迷你剧的形式播出,共5集,每一集的名字就称作“第一日”“第二日”至“第五日”。虽然是迷你剧,但在其中所涉及的甚至超过了一部电影(甚至是一个系列)所讲述的。这并不是一个让人们看完就能离开的迷你剧,我们会被这个故事所涉及的那些震撼和纠缠住,我们不自主且十分渴望的想要理解其中的某些部分,不由自主的把自己放到某一个场景中然后问自己“如果是我,我会怎么做?”这是一部让人思考的科幻剧,在精彩紧张的剧情之余让我们思考其后所隐藏的,那些导演或是编剧想要通过他们想要告诉我们的那些东西。那么我们为什么不思考,想一想其中的困扰和让我们感到震惊但往往都是无力和绝望的那些呢?而这也正是科幻这个类型电影(小说)所要带给益处之一。

这个故事是科幻中的永恒话题,就好像“爱情”是传统小说里不朽的话题一样。外星人,外星人突然的降临地球。也许有无数的电影、电视剧和小说在假设着、设想着、猜测着这样场景在未来的某一天发展,他们也因此有着各种各样的想象,同样带来的也是不同的后果和不同的思想,但这其中有一点大都是相同的,那就是我们该如何面对?对于来势汹汹、不怀好意且分外强大的外星人,我们该怎么办?

对于这个问题并不会有多少人真正的有想过,原因可想而知,我们觉得即使有外星人也不可能现在出现在地球上。我们都不愿意想那些觉得荒诞、不可思议但却也会担心的问题,就好像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找个时间想想那些形而上的问题或者是这些终极问题。我们有些担心,因为我们知道最终的我们是一无所获,而这样的结果让很多人都不愿意接受。而当有一天,我们通过科幻,站在科幻面前,我们看到外星人已经来了,而且就在我们生活的这里,那时候我们除了惊慌失措之外就别无他法了。

本剧的设计很有意思,因为有像火炬木小组一样的神秘组织存在,这也就证明了这个世界上是有外星人和一些我们所不了解的东西存在的,且存在于我们的生活之中。在这个假设之下,我们便能坦然接受在半个世纪前英国曾和那个叫做“456”的外星人接触过,和他们做过交易。故事的原因就从这里开始,而结出的果实却在半个世纪后人们渐渐忘记这些事情的时候落地了。当我们这些观众知道有1965年的那次交易时就已经能想象到那些外星人总有一天会回来的,既是为了故事的继续发展,也是因为原因必然造成结果。

这几乎是毁灭之日,因为首先受到伤害的是孩子们。地球上的孩子在同一个时间说同一种语言,指着同一个方向警告着同样的一件事情,这首先就让已经惴惴不安的地球人更加的慌张和不知所措,而此时那些知道原因的政府官员却和我们所想的一样,隐瞒消息准备“私下”解决这些事情。而对于所谓的“和我们所想”,或许是因为我们已经看过太多的这些科幻电影和其他的设计政府的电影,他们在这些情况这下所作的几乎都是一样的,而对此举动在剧中也重点的描写了。

我们应该如何描述剧中政府的所作所为?这一切从一开始看来就是因为一个人担心自己的荣誉、利益而渐渐挑起的却再也不受控制的局面。政府开始一开始为了安定民心而开始隐瞒真实情况,但逐渐的这个原本能够让人理解的动机便因为政府高层每一个人自身的利益和名声而偏离。在剧中,我们再次看到那些政治场、权力场中的斗争和尔虞我诈,其中的黑暗和各自为政;在政府中,官员与官员之间并不能真正的毫无保留的交流(甚至连首相都不知道1965年的事情),而在国家与国家的政府之间这种互不信任更加的醒目。因为各个政府只为了自身的利益而导致合作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坚强。而那些由选民选出来的官员在此刻也不再代表选民,而只是他们自己,所谓的人民政府也在此刻变成了高层人士的政府。他们掌握着一切情报和巨大的权利,他们依旧以人民的名义发号施令,但他们所抓的却正是人民的孩子。在这样特殊的时刻,往日里的政府偏离了轨道,驶进了黑不见底的隧道,而这条隧道我们曾在历史中一次次的见过,但是在这样特殊的时刻,那些往日里要求政府的还有效吗?还有意义吗?这也是我们所不得不要考虑的!

我们从剧中能看到那些在这一特殊时刻被摧残和坍圮的东西,人来曾经紧紧遵守的法律法规、道德、约定……在剧中那些讨论是否要交出10%的孩子,怎样挑选这些孩子的时候,一个官员提到道德,但另一个官员立即反驳他“现在不是再考虑道德的时候了!”而那些法律,无论是政府的官员还是政府自身都在一层层的破坏,从其上穿过。那么我们就要问,在这样的特殊时刻,曾经我们所遵守的那些,我们的伦理道德是否还有意义?中国著名的科幻作家刘慈欣曾经就说过“我们如今所遵守的这些法律,伦理道德,也许只是某一时段的!”在这漫长的“某一时段”里,我们——或者就是剧中的政府和一些人变得无法无天了。

外星人“456”所提的要求几乎是对人类本身就是一个莫大的挑战,因为他想要人类的后代,人类的那些孩子,这在我们看来是绝对不可接受的,并且当他们知道那些外星人拿他们来做什么的时候。外星人“456”要孩子只是因为孩子所分泌的某种物质是他们感到快乐,对他们来说那些孩子就好像是是他们上瘾和兴奋的“毒品”。但是在未知和恐惧面前政府妥协了,或者说是那些谈判的官员妥协了,他们答应外星人的要求,并按照我们曾经的标准来选定那10%的孩子。标准是什么?就是结果最大化,留下那些可能对将来社会有用的90%,送走那些在街头混混,对社会无益的10%。也许大家都会觉得这是个好的挑选方法,并且那些官员也是这么认为的。这样的挑选所运用的是尽量使得好的结果最大化,关于这样的公平讨论有准们的哲学,在这里也就不再详述。

官员们达成一致,在这其中并没有任何普通的民众参与,他们自然而然的觉得自己代表着那些要放弃孩子的民众。而接下来的一布也就是政府的拿手好戏,安抚毫不知情的民众,让他们把孩子送到学校,这样是为了方便行动时军队直接从学校带走那些孩子。人们一无所知,只能在猜测和不安中继续生活,这是让人难以忍受的时刻,因为我们预感到或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但又不知道是什么、在何时,于是惴惴不安的举步维艰。

剧中花了一大部分的时间来描述政府在这种情况下的所作所为,而遭遇重创的火炬木小组也在艰难的往前,希望能和往常一样找到什么方法来解决此刻这个意外棘手的问题。他们希望政府帮忙和合作,但是他们所不知道的是毁掉他们总部的正是政府官员。而曾经参加过1965年那次交易的杰克此时也渐渐的感觉到这一次的麻烦比往日要严重的多,而随着剧情的发展我们发现一切似乎都是无能为力的,只有遵照着“456”的要求送上那些孩子。于是,军队从学校带走那些孩子,他们开始挨家挨户的找被选中的孩子。

此时,让人不禁感到好奇的便是军队,他们如行尸走肉一般服从着上级的命令,不问是否、不问对错只是执行。这也许就是汉娜.阿伦特所说的体制下的“机器”,他们成为不合格政府的“打手”、“杀手”和“刽子手”。他们是去了自我判断和思考的能力,使得人最为骄傲和证明存在的功能衰退,进而成为体制中的“机器”。这
就是其中的可怕,因为人民的军队变成了机器,开始攻击人民。

说了那么多的政府接下来就该说说火炬木小组了。从一开始我就隐约的被一些不安所牵动着,我小心翼翼的跟随着每个人的脚步往前走,生怕他们一不小心踩了炸弹而死去,他们没有杰克不死的能力。我似乎在一开始就意识到每一个人的悲剧,我似乎意识到这其中的每一个人最后都会死亡而剩下的那些人饱受着痛苦和绝望而离去。Suzie在第一季死去,Owen和Toshiko在第二季的结尾死去,Ianto在第三季死去。这几乎是他们所有人注定的命运,而对于不死永生的杰克来说,还能有什么比看着自己的同伴,亲人和所爱的人一一死去,自己却依旧不变呢?

我们自然不能用自身经历这一个方法来感受杰克所经历的那些,我们知道他来自未来(51世纪)他已经在各个年代穿梭了一个多世纪,甚至更久。那些熟悉的人都死去了,那些深爱的人,但他却不死,容颜依旧,好似时间在他身上完全不起作用。这几乎就是一个最可怕的诅咒。我们都希望永生,但是我们却发现那些在电影或是小说里永生的人除了孤独、痛苦就再无其他,或许那些真的并没有我们所想象的那样美好。当Ianto死在他的怀抱,我们必然会因为他们的那段最后的对话而不由落泪。
Ianto哭着对他说“我爱你!”

杰克却说“不!”

“我们很般配,是不是?”

“是!”

“不要忘记我!”

“永远不会!”

“一千年之后呢?你不会记得我……”

“不,我会记得!我保证,我会!”

这就是杰克的悲哀,是所有那些爱人在怀中逝去却无能为力人的悲哀。而对于不死的杰克来说这样的悲哀会因为时间的无效而永久的存在,他不会像普通人那样几十年过后死去就忘记了,他有着不朽的生命,不朽的记忆。Ianto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乞求这个自己爱上的男人不要忘记自己,因为他害怕,害怕在杰克永恒的生命里,他只是过客一瞬间。想到这些,我们怎么还能忍受?但是杰克必须忍受,他有永久的生命在等待着他,而我们几乎能想象得到Ianto这样的场景不会只有这一次。

我总是会因为那些漫长的岁月而感到悲伤,似乎我真的能感受到那些,就好像在某一个时刻我就在那里,我的眼睛在流泪,我的手指在触碰……我会因为杰克而不由自主的把自己死死地困在身体的某处,让痛苦一遍遍踏过却无能为力。

最后要牺牲的确同样也是我们再熟悉不过的,英雄自身的“血”。剧中杰克为了赶走“456”需要一个孩子,用一个孩子就几百万的孩子,而那个孩子竟然却是杰克的孙子。英雄最后要用自己的血去喂养野兽,拯救于水火中的人们。最后牺牲的,几乎让人感到可笑,竟然是杰克仅有的亲人。

当你身边的人一个个的死去,你便会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错。漫游这个狭小世界归来的杰克把身边人的死都归结于自己。他在一个个不同的生活中奔走,当痛苦太多绝望超过负荷的时候他只能逃走,用新的生活来填补旧生活留下的巨大创口。“生活还得继续”我是多么厌恶别人说这些!而最后幸福的依旧是一开始就幸福的Gwen,这似乎是有预兆的,因为在第一季火炬木小组的成员就说过他们除了这个工作一无所有,这个工作是他们所有的、仅有的生活。杰克让Gwen保留自己的生活,也许他从一开始就看到了所有人的最后归宿。

科幻,我永远觉得他们是对于当下我们的一个提醒和对未来无数种可能性的猜测和警示。对于那些走入黑暗的未来我们努力的避免,并在新的、众多未知的未来里找到属于我们的位置。我们都努力让生活变得更好,但是谁能了解我是多么的恨这句话。当我们站在科幻面前,我想到的却只有杰克和死去的人。

2013 6.1 3:32

火炬木小组 第三季Torchwood(2009)

又名:地球之子 / Children of Earth

主演:John Barrowman Eve Myles Garet 

导演:Euros Lyn 编剧:Russell T. Davi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