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电影里的人物有两种常规性的情绪:一种是我没情绪啊我就是转角咖啡店里漂浮着的一颗薰衣草味的尘埃啊我存在但我没情绪;一种是我干你娘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造我心好痛好痛好痛你造吗造吗造吗?!而这两种情绪之间的链接又是简单粗暴的,甚至可以说是零条件转移的。

这样生猛的设置放在偶像剧里通常可以让人忽略漏洞百出的情节,痴呆地随着男主猪脚的情绪代入自己的意淫。因为偶像剧的功效就是让观众幻想自己就是陈乔恩阮经天,虽然我没有他们那么美那么帅,但是他们的心情我懂我懂我懂!但如果放在电影里,尤其是这样一部改编自真实事件、有着严肃主题的电影里,只能扼腕叹息白瞎了这么好一个题材了。

电影讲的台湾加入WTO前夕,政府、财团和地方势力无视在地农民的利益。男主角杨儒门数次通过体制内的反抗无效后,选择在公共场所放置装有白米的“炸弹”来引起媒体和社会对台湾农业的关注。

在岛内“反服贸”风波的当口,这样一部有着类似背景和电影无疑让人充满了期待。但从观影效果来着,这颗“白米炸弹”只能算是一枚哑炮。

为了铺陈男主角由老实憨厚的农民变身用极端手段吸引社会注意的“炸弹客”,电影在情节设置了几层递进。先是与男主角相交甚笃的朋友因贫穷饥寒死去,再是政府通过哄骗和威胁的手段逼迫男主角的阿公卖地休耕,再来是媒体对农业议题的选择性无视和政府机构间的推诿低效。但是,这个情节递进却被男主角突然出现的独白和分身表演,以及中二病附身的女主角打得凌乱破碎。

男主角不是在无表情地念着与他农民身份背景不符的诗化台词,唯恐观众不知道他对土地的眷恋和对政府的愤恨,就是突然无谓的暴怒,仿佛马景涛赵又廷上身。堂堂一个未受过高等教育的农民,却说着城市知识分子的台词,这让他后来的举动和变化都显得太过于不可信。女主角也不遑多让。在立委的女儿和自认“革命分子”这样本来充满戏剧性的身份下,她所有的表情统一成苦瓜脸,每一个动作都在宣告,看!老娘不怎么说话的,但老娘酷吧!

这样一个本身就很带感的故事,电影既可以选择从诡谲奇情入手,展现农民到炸弹客的曲折,也可以选择借现实探讨背后深层的矛盾:坚守土地与顺应全球化潮流。在电影放映后的Q&A环节中,导演直言,她觉得自己没有能力在120分钟的时间内完成后者如此深刻的探讨,“我把WTO这些东西带进去已经觉得很不容易了。”可见,在导演自己并没有把当时的时代背景与人物的经历完全结合在一起,所以在表现故事本身时也多依靠人物个人情绪变化,但她只赋予了人物两种情绪:热爱与愤怒。于是乎,每当遇到宏大题材时,太过囿于个人情绪的台湾导演常常只能让电影呈现出沉闷和僵硬。

导演说,杨儒门入狱后被特赦,当年与其为敌的建商用1块钱的租金租给他一块地,他在那里成立了有机农场,反过来教农民赚大财团的钱,毫不手软。其实,这个难道不是一个更好的故事吗?

白米炸弹客白米炸彈客(2014)

又名:The Rice Bomber

上映日期:2014-02-09(柏林电影节)片长:115分钟

主演:黄健玮 Chien-wei Huang 谢欣颖 Nikki  

导演:卓立 编剧:鸿鸿/金笃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