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看後堅持五星,法斯賓達就是有這種魔力,他對人與人之間在心靈上對彼此加諸的傷害永遠描寫得絲絲入扣,在他的電影中人性本惡似乎是不變的定律,而法大導亦似乎在角色設定方面對那時德國的三代人進行了批判;管家代表著上一代二戰前的德國人,他們被愚昧及無知所操縱,不自覺地成為邪惡及殘暴的幫兇,對兩夫婦奸情的隱瞞,好比那時侯的德國人看到納粹的殘暴而默不作聲的態度;兩對有奸情的夫妻代表着受惠於戰後經濟起飛而富裕的中產階層,他們表面端庒得體,受高等教育而且有著生活品味,但內裏卻被過度的物慾所支配,變成盲目不仁,口是心非的虛偽君子。從另外一個層面看來,他們也代表着為了逃避二戰的罪疚感和戰敗國的齒辱,而寄托於戰後出現的虛無主義與達達主義的陰霾所籠罩下的時代精神,即上帝已死後的信仰與信念的缺失。我們可以察覺在玻璃與鏡像的運用方面,大多數也圍繞着他們四人所展現,在鏡像下對他們內心虛與實的二元性隱喻的確不言而喻。小女孩,唖巴家庭教師及管家的兒子則代表新一代的德國人,在這裏,法斯賓達將新一代的德國人描繪成有兩重意義的性格特徵,他們也有着各自性格上和身體上的缺陷,小女孩與唖巴教師一直是遊戲的幕後操縱者,她們深知遊戲的意義及目的,她們要拆穿上一代人的偽善與不仁,在上一代人給予她們的心靈與肉體的創傷之下,她們學懂了冷幕與殘忍,並視打破上一代人留下的謊言為目的;管家兒子有着一顆神經質與敏感的心理特質,從偷取回來的詩歌之中找到精神上的慰籍,從自我麻痺的藝術當中逃避着現實與自我,但他和唖巴教師秘密的隱情,又似乎隱喻着他也有着一種極想擺脫上一代的罪疚與僞善的潛意識心理。母親被女兒在遊戲中激怒後向唖巴教師發了未予致命的一槍或許就是代表着上一代對新一代的指責與批判,她本想向著女兒背後發射但卻突然轉向女教師,很大程度上隱喻著上一代人仍然被罪疚感所纏繞而不敢向批判之聲直接還撃。在最大爭議的最後一槍之下,法斯賓達給出一個開放性的結尾,觀眾可以籍着自己的意願給予最後一槍的意義,究竟是誰向誰發射或許正正代表着德國新一代在思想及精神上究竟是走向死亡或者面向新生,但我相信,法斯賓達的答案絕對會是悲觀的--環形運鏡(四人在別墅碰頭、女主開槍後),隱喻,結尾開放(最後的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