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分钟的木心纪录片《逆流逐梦》(Dreaming.Against.the.World,2015)观感:
“我纯粹为了证明我活着,就创造艺术。给自己留下一点痕迹。”
“战争来了,人不再尴尬了,战争太坏了。…与战争相反的,是音乐。”
在狱中,木心用写思想报告的纸,偷偷搞自己的文学创作,在创作中与文学大师们对话,如果自己下地狱,将莎士比亚,托尔斯泰这些文豪带着与自己一起下地狱。带着这样顽皮的想法。
狱中冒险进行自己的创作的心态是,如果被发现了,罪加一等而已,如果没被发现,这些创作就是属于我自己的了。
写自己作品的字纸,密密麻麻,米粒大小的字,正反面写满,2年多牢狱生涯,他一共写了66页。粗略统计有60余万字。为了避免被检查出来、被发现,将字纸叠成小块,缝进自己的棉衣和棉裤里。棉裤里藏的纸最多。
不知道自己坐牢会坐多久,所以这种创作,也是为了在地下室的囚牢里通过与自己对话,来体会活着。
2年多后出狱,这些纸被带出来。几十年后,漂洋过海,这66页纸张在纽约进行展览,震惊世人。
这些纸上的文字,有些连自己都不太能辨认出来了。
木心,终其一生,活在文学、艺术里。
特殊岁月里,都是偷偷创作。写作,画画。这是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周围同事都不知道他是一个能写会画、视其如生命的人。在随时会被抄家的日子里,这些作品都是存放在一位不会被抄到的学生家里的。
56岁以学生签证去了美国,起初不会英文,但衣着像一位绅士,永远是一种审美的生活态度。其诗文画,都看不出自己经历过的沧桑,所经历的黑暗。当别人问他,你是因为自己的写作而坐牢的吗?他淡淡地说,不谈这个。别人问他,你是一位流亡作家吗?他说不是,我只是散步散得远了一些,溜达到纽约来了而已。在黑暗的时空里,他活得像一位隐士,乾坤藏于内心,默默诉诸纸墨,当后来远走他乡,身在喧嚣繁华之地,他亦清贫守身,遗世独立,孤守内心的文学和艺术天堂,与文艺复兴三杰,与莎士比亚,与陀思妥耶夫斯基做朋友。
云淡风清,仿佛曾经的沉重灾难,几乎毁掉他的一段历史,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甚至晚年住在乌镇,身边照顾他的人,都不知道他的身份底细。当记者敲门说寻找一位诗人时,开门的人说:“这里没有诗人,这里只有一位老人。”
就是通过这种特别的方式,木心,作出了自己的反抗,完成自己的生命体验。
整个纪录片中,唯一稍露峥嵘的是谈起特殊岁月时,他以坚定的口气说了一句:
“你要我毁灭,我不!”